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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末（第1页）

前几天采的苹果快要吃光了，是时候去再采一些回来，这次要多采一点，顺便做点苹果酱，苹果干之类的。

他从仓库里挑挑拣拣找到一个篮子，把篮子放到三轮车上，准备骑着车去采苹果，路上若是遇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能放到三轮车上。按着的记忆中的位置寻找过去，远远地就看见苹果树站在那儿，上面还挂着红彤彤的果子。

靠近一些，却发现不太对劲儿，路边一片断壁残垣，两旁行道树都凌乱不堪，还有几棵被直接拦腰折断，地面上有长长的拖拽痕迹，痕迹的尽头是报废的汽车。

树上的果子少了很多，看地上却没有什么落果，只有枯黄的树叶铺在下面，莫非是有什么别的生物来过。

池砚离开三轮车，落到树边上，绕着树仔细观察一番。枝头有一些果子果肉全都消失了，只剩个干瘪的果核挂在上面，这应该是被鸟啄了，但是不多，数量对不上。

地上多了很多折断的枝叶，还有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也被折了一半，堪堪挂在树上，从断口上看应该是最近被折断的。联想到他上一次来也不过是几天前，那时枝叶都还好好的。也就是说，凶手可能还在附近。

种种迹象看来应该是一种力量很大的污染物，不太可能是人类，他羽翅挥舞飞到高空中，从高处俯瞰脚下的世界，视线一寸寸扫过附近的土地，坍塌的矮楼，龟裂的地面，暴露在外的钢筋，并未看见那污染物的身影，可能是离开了或者躲起来了。

眼见一时半会也没影，他决定先采些苹果，飞到枝头轻轻一拽，一个个完整的苹果就落入手中，先采摘那些看起来成熟度比较高的，略微青涩的就在枝头再挂上几天，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在这几天内被污染物消灭。

采了满满一篮子苹果，四周一片寂静依然没有污染物的身影，也许是真的离开了。池砚决定先回据点，他拎着苹果放到三轮车上，骑着自己的小三轮远离这片是非之地。

末日后，失去打理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，草籽落到缝隙里便生根发芽，顶破路面肆意生长。池砚骑着破三轮车在这崎岖不平的路面前行，路过一道坎，篮子里的一颗苹果滴溜溜从苹果堆里掉出来，沿着车边滚动几下最后还是落到地上，一股脑地朝路边奔去。

池砚听到苹果落地的声音，他停下车离开座椅去捡那个掉落的苹果，那苹果最后滚到一家绿植店前，池砚拾起苹果，擦擦表面的灰尘，正欲转身离开，余光里却扫过一朵粉色小花。

一只迷你可爱的仙人球坐在红棕色陶盆里，上面顶着一朵粉色小花，颤颤巍巍地盛开在这荒凉的废墟之间，铁艺花架上植物早已枯萎，像是一丛丛干草插在花盆里。

微风拂过，上面的小花迎风招展，池砚见此不由地心生喜悦，他很喜欢这个小仙人球，很乐意看见自己的据点里有这么一棵植物。他抬手拿起花盆，凑近看看，仙人球底部的泥土看起来有些结块了，而且这盆很小，有些要装不下它了，回去可以松松土给它换个大盆。

他把苹果放回篮子里，仙人球放到三轮车的车厢里，准备到绿植店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物资。绿植店的角落放着几摞花盆，可以拿回去以后种菜种花用。

实木书架上放着一些园艺书，什么《园艺，从入门到精通》之类的，光看名字就让人不明觉厉，翻翻捡捡还在书架顶端找到一本家庭种菜指南，可以可以，都很有用，池砚把这几本书都拿上。

这实木花架也不错，放在室内室外都行，要是他以后搭个温室暖房，那还能放暖房里冬天种点菜。说干就干，池砚从背包里掏出螺丝刀把花架拆成一块块木板，螺丝都收好，回去再组装起来。

在几个箱子里他发现了一些肥料和营养液，还有一些除虫剂，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几包种子，有花草种子，其中还夹杂着几包蔬菜种子，不知道是不是店主除了种花，还喜欢种菜，这样先前那本家庭种菜指南就能够解释了。这些种子放得有些久了，不一定能发芽，但他还是决定带回去试一试，万一呢。

把花盆放到三轮车上，放着肥料和种子的箱子直接连箱子端上来，再拿上铲子和锄头之类的园艺工具，木板直接架在上面，用绳子固定一下，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。

回到据点，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，最后拿出小仙人球，池砚抱着它在据点转悠了几圈，来回比划了几下，最后决定放在一楼的窗台上。花盆里的土壤都龟裂了，这仙人球可能很久都没接触到水了，池砚用园艺壶装了些水沿边浇上一圈，龟裂的土地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水分，等它喝点水恢复几天再给它换盆换土，池砚这般决定。

他洗干净手打算把采摘来的苹果处理一下，其中一部分准备做成苹果干，这是脆苹果很适合用来做苹果干，面苹果就不适合，采用三晒两蒸法，很简单。

先把苹果去皮去核切成块，找几个餐盘平铺开，放在太阳能晒到的地方，晒半天后就可以上锅蒸第一道，大约十五分钟左右，蒸到有点软软的状态，然后晒第二道，就这么三晒两蒸，等最后一遍晒完就做好了，非常简单，中途不需要任何调料和手法。

现在是第一道晒，把苹果都晾晒好就可以去做别的事情了。池砚翻了翻从绿植店带回来的花盆，从里面挑了个大一点的陶土花盆，他打算把这个花盆改造成炭火炉。

用碳条在花盆靠下面的位置画了个长方形的窗口，拿出锯子从侧面一点点锯，到下面不好锯的地方就用锥子一点点凿开。

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，投到墙上，只见一个人羽翼舒展，坐在凳子上，不停敲打手中的物品。屋外一时只能听到叮叮铛铛的敲击声，“哐当”一声，那片方块终于被敲下来了，再拿出两个铁网，小的放在花盆里，正好卡在底部开口上一点点，大的架在花盆上当作烤网。（PS.大家不要随便改造花盆做炭火炉哦，小心炸了！）

从前几天的火堆里刨一些没能烧完的碳块，塞到炉子里，试一试刚做好的小火炉。这些碳不耐烧，但他也没准备其他木炭，暂且将就一下。

炉子里散发出温暖的光芒，把小锅支在烤网上，放入苹果块、红茶、冰糖和清水，慢慢煮开。余晖下，废弃的城市满目荒凉，寂静的树林边有一间孤独的小屋，他坐在窗边，袅袅茶香升起。稍等片刻，捧着一杯清甜的苹果茶，时不时小酌一口，享受片刻安宁。

同一时间，远离宁城的地方，红十字挂在建筑的顶端，里面是一间间病房，雪白的墙壁看得人眼花，钢铁架子上挂着针水瓶，一滴滴药水顺着输液管进入身体，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凉，仿佛置身冰窟，眼前一片猩红。队长背对着他，厉声让他快走，他想留下来帮忙，挣扎着向前，却怎么也够不到，他们之间越来越远。

最后，只记得队长手臂上鲜血淋漓，沿着袖子流到手背上。他侧过头，脸上有一道血痕，眸如寒星，破损的风衣被气流掀起，身影却未曾后退半分，坚定地站在众人前方。他的身前是巨大的污染物，如同一座小山势不可挡压了过来。

插着针头的手猛然抖了一下，他从梦中惊醒，入目是白茫茫的墙壁，耳边是仪器运转的细微机械声，他眨眨眼还未缓过神来，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。

身旁的人见他醒了，连忙凑上前来，关切地问“你醒了，感觉怎么样？”说着还一边招呼人去叫医生“诶，醒了，快叫医生！”，“醒了醒了，我去找医生。”好一通忙乱。

他眉头微皱，看见几个人影在自己眼前晃，他们话又多又快，一时也不知道该先回谁的话，只得模糊说了句“还好，感觉还行。”

“还行？还行就好，你先别动，等医生来再检查一下。”

走廊里穿来纷乱的的脚步声，但是这脚步声却不太像医护人员的，沉闷有力，像是皮靴与大理石地面接触的声音。

下一刻，病房门被推开，出现的却不是医生，他们身着黑色军装，肩头的徽章明亮夺目，流苏随着走路的姿态有节奏地晃动。医生还没来，倒是黑衣服的先来了。

房内的几人都沉默了，他们默不作声安静看着来人。那俩黑衣服中的一人率先伸手介绍到“您好，刘副队，听说你醒了，我们特地来看看你。”

刘建木躺在病床上，他艰难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，旁边人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嘛，连忙扶他起来，给他支了枕头靠在背后。

他张嘴想要说话，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，片刻后才说到“你们来，不光只是为了看看我吧，说吧，你们究竟来做什么。”

听他这么一说，两人彼此对视一眼，其中一人点点头，刚才开口那人便继续说道“那好，我们也不同你绕弯子了，我们需要你详细叙述下本次护送任务的全过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