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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（第1页）

他语气严肃地问：“既然这么说，工藤，那我问你。什么样的情况，才能被称为‘关键的时刻’？”　　“当然是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啊。”柯南不假思索地说。　　“假如她真的遇到危险，身边也还有很多人可以求救。毛利侦探，朋友，乃至无意经过的路人。”唐裕说，“你为什么觉得，那个时候她需要你？”　　柯南被这句话问得一呆，他下意识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是错的，一定有不对的地方，反复思考之后，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。　　唐裕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他的表情很像在说“傻小子”，这句话被他硬生生忍住了。　　“因为你是她喜欢的人，只有你的陪伴独一无二，是特殊的，”他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，喝了口水。　　“所以，不止是生命受到威胁。在她急切地期待答复，因为你的离开而失落，这份心情，只有你可以传递给她。只要工藤新一陪在她身边，所有的时间都是‘关键时刻’。”　　“我……”柯南踌躇地垂下头，想要保护毛利兰，让她不受到一点危险的信念太过于根深蒂固，以至于他很难体悟到电话另一端的真实心情。　　唐裕一看就知道，让柯南转换过思路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他给了他一点消化的时间，随即语气轻松地说：“不然她还能等待谁呢？本堂瑛吗？”　　柯南噌地一抬头：“绝对不行！”　　这时他才看清楚唐裕眼里的揶揄神色，他在竭力忍着笑，杯里的水面都泛起一圈圈涟漪。　　冲矢昴在这时开门走过来：“关于那位‘小兰姐姐’的事，你最好多听你唐哥的意见，这点他比较有经验。”　　“唉？”柯南又是一愣，他被冲矢昴的这句话难以自扼地勾起了好奇心，唐裕没理会他的目光，自顾自喝起了水。　　　　虽然有小兰和园子每月一次的定时打扫，工藤宅也还是因为太久没住人，难以避免地染上了破败与萧条感。几个锁起来没用的房间，灰尘什么的一团乱。　　冲矢昴给自己挑了一间客卧，和唐裕轮流守着昏迷的柯南，另一个人就去打扫卫生。　　醒来的时候，几个重要的功能区都已经干干净净，能够下脚了。　　冲矢昴放下抹布，洗干净手，也在沙发坐下。　　三人围坐在茶几前，唐裕的神情严肃下来。　　漫画摆出了他与羽场二三一死前的对话，这也是唐裕最难以提前预防的：以前发生的事，唐裕没有任何记忆，在这一点上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处于被动状态。　　车里的冲矢昴提到了苏格兰，唐裕确信那一刻，他的眼神是注视着自己的。　　好在能看见漫画的只有他和弹幕，这段插曲，面前的柯南和冲矢昴同样也不知情。读者的想法很容易受到人物影响，其中的信息差，就给唐裕留下了可趁之机。　　“日下部诚收到的匿名邮件，落款是stchwhisky”　　送柯南回工藤宅的路上，冲矢昴话音刚落，后座的唐裕抬眼反问：“上午帝丹高中的园游会，你是不是也在现场？”　　冲矢昴颔首。　　“那我就直接说了。”唐裕道。　　他顿了顿，花一两秒组织了一下语言：“伊森艾尔就是礼堂二楼的那个狙击手，他之所以把基德认成我，是因为我之前在系统里提交了请假报告。”　　冲矢昴语调上挑地哦了一声，唐裕继续道：“报告上面的理由，是我收到了帝丹高中的邀请函，去参加当天的园游会。”　　“后来突然发生了爆炸案，我被一通电话叫到现场，却还没来得及销假，”唐裕说，“你说，是谁告诉的伊森艾尔这条消息？”　　车内短暂地沉默片刻，随后冲矢昴说：“看起来你好像对他的身份有猜测。”　　查案的过程中，因为送检的流程走得太快太急，工藤新一怀疑这是公安在刻意针对唐裕，那时赤井秀一透露，警方的高层内部有卧底。　　伊藤俊彦的录音，也同样证实了他的这个说法，不过fbi当然不清楚他是谁，不然卧底就不叫卧底了。　　“至少现在有一个情报，”唐裕耸了耸肩：“他的权限比我高。”　　警视厅的系统内部，警衔高的人能随意调取低于自己的档案，警衔低的人却不能反过来这样做。然后唐裕的声音就停下了，后视镜里冲矢昴望向他，只见他表情欲言又止，眉眼因犹豫而微微下沉，唐裕张口似乎想说什么，最后又牢牢地闭上。　　“……我再想想，”他说，“等柯南醒来以后再说吧。”　　现在的柯南已经醒来，解决了毛利兰的事，接下来的时间，就到了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。case7回忆交错的灯箱（2）　　开口之前，唐裕抬手喝了口水，不动声色地瞥过弹幕的反应。　　漫画以回忆杀形式呈现给观众的剧本，是唐裕查清了导致羽场二三一穷困交迫的真凶土门康介，将证据发给日下部诚，引导他为羽场二三一复仇。　　结束了羽场二三一的回忆杀，画面紧接着便跳转到了冲矢昴的那句话，唐裕的反问和后来的对话，都没有刷新出来。　　弹幕早已炸开了锅：　　【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？苏格兰三选一吗？】　　【啊啊啊啊啊老贼我谢谢你全家！诸伏景光！hiro！他真的没有死吗！！！】　　【有生之年能看到重置版是我最幸运的一件事，我上辈子攒了多大的运气才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警校组吐便当……】　　【泪目了姐妹们，这可是那么好的景光啊！他这么优秀的警察就该为国效力，就算你让他为了掩护同伴堂堂正正地牺牲都好，偏偏是一场乌龙……卧底互杀什么的，想想都觉得很离谱好吗！！！我看原版最大的遗憾就是景光的死，感谢老贼能让我圆梦qaq】　　【那个……上面的姐妹暂时不要那么激动，组织的酒名代号是可以继承的啊……嗯……你懂我意思吗？】　　【我是剧情脑我直接说，现在老贼这么画，就是明明白白地在说唐裕的代号是苏格兰威士忌吧？】　　【？你们在说什么？什么唐裕是黑？什么苏格兰？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完全没转过弯orz】　　【小声说其实我也（）】　　【这么说吧，羽场二三一死前托唐裕查清真相替他报仇，现在指使日下部诚替羽场二三一报仇的匿名邮件落款是苏格兰，等价代换一下，不就是唐裕=苏格兰吗？这有什么好看不懂的】　　【不是啦，我想问的是，为什么公安要造伪证逮捕唐裕？】　　【为了给自己洗清嫌疑吧？转移视线什么的，说不定就是苏格兰指使卧底这么做的呢。】　　【可这样做根本没必要啊！你想，苏格兰联系日下部诚用的是匿名邮件，明面上唐裕和这起爆炸案其实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，造伪证反而是画蛇添足，不仅没洗清嫌疑，反而把嫌疑往自己的身上引了。】　　【……】　　【ls好像……说的对？】　　【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！我看不懂了！】　　【姐妹别急咳咳，课代表总结一下，就是如果唐裕=苏格兰的等式成立，日本公安的行动就与之矛盾了，所以唐裕到底是不是苏格兰，现在还不能直接下定论。】　　弹幕的分析是正确的，造成这种自相矛盾的现象的根本原因，其实是唐裕有意留下的一个漏洞。　　为什么简单地制造一起煤气爆炸，就能让公安逮捕土门康辉父子呢？　　这个消息，是苏格兰告知日下部诚的。　　也就是说，苏格兰在日本公安一定有人。　　那么，如果唐裕是苏格兰，他就不会多此一举地伪造假证，因为在伪证出现前，唐裕与爆炸案的最大牵扯是他被派往现场调查这件事；而伪证出现后，通过日本公安构陷唐裕苏格兰与日本公安关系密切的这条逻辑链，很容易让人产生“唐裕就是苏格兰”的猜测，至少赤井秀一就这么怀疑过。　　如果推翻上一条猜想，将假设改成“唐裕不是苏格兰，真正的苏格兰另有其人”的话，再回看工藤新一在查案过程中获得的信息，就会发现它其实由两个部分组成。　　第一个部分，最终指向的结论是“制造煤气爆炸的凶手是日下部诚”。　　第二个部分，则是“警方的内部存在卧底”：伊藤俊彦的录音中明明白白地提到了黑警的存在，fbi的消息渠道，也证实了警方的高层不干净。　　再联系苏格兰对日本公安了如指掌的特征，不难产生一个推论。　　苏格兰就是这个警方内部的卧底，他是日本公安的高层。　　　　那么目前关于苏格兰的真实身份，就有了两种互斥的猜测。　　猜测一，唐裕是苏格兰，这样日本公安构陷他的行动就与之相矛盾；　　猜测二，唐裕不是苏格兰，苏格兰就很有可能是潜伏在日本公安高层的卧底。　　唐裕从弹幕上收回目光，喝了一口水。　　他现在要做的，就是把所有人的思路往第二种猜测上引导。　　“柯南，审讯伊藤俊彦的录音，你应该已经听过了。”唐裕说。杯里剩下的水被他一饮而尽，空掉的玻璃杯交替在他双手间滚动着。　　他的神情看起来很犹豫，眉头紧锁，嘴角微微下撇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暗沉不定的光。　　剩下的两个人注视着他，柯南点了点头。　　“我在想，高层里既然有组织的人，那么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潜入的？如果是策反或者……”唐裕顿了顿，“警方里就有组织的创办者，那么所有人都有可能。”　　他的叙述渐渐地流畅起来，语速也慢慢回到了正常的水平，唐裕说：“但如果是逐级晋升的话，那么按日本的警察制度，所有人在入职前，都要先进入警校学习。”　　“你就是七年前从警校毕业的。”冲矢昴指出。　　唐裕胡乱地点了点头，他又举杯喝了一口，这时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，于是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。　　然后他说：“你……认识降谷零吗？”　　不等冲矢昴开口，唐裕又自己摇了摇头，自语道：“不对，我不该这么问。你未必知道。”　　赤井秀一不动声色，却道：“你说。”　　于是唐裕继续下去。　　“日本的警察分为职业组，准职业组和非职业组，职业组升职非常快，在我这个年纪，做到高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……我的同期里就有这么一个人，他……非常优秀，门门科目全a，按理说他该大放光彩的，‘日本警察的代言人’这种名号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落到我头上，”他说，“可毕业之后，他就销声匿迹了。”　　“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……我不记得多长时间，”唐裕目光上撇，这是陷入回忆的微表情。　　冲矢昴提醒道：“你毕业七年。”　　“对，七年。”唐裕苦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我怎么没想到，他从毕业后就没有了消息，到现在已经有七年了。”　　他沉默了下去，片刻后又起身，从厨房拿了水壶，给自己续了杯水，在此期间，柯南与冲矢昴谁都没说话。　　柯南是愕然于唐裕这段话背后所暗示的东西，至于赤井秀一，结合自己在组织卧底的经历，他应该联想到了更深的层面上。　　等潺潺的水流声响在客厅，冲矢昴才从沉思里回过神，状似无意地问：“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？毕竟是七年的时间，每个人变化都很大，再见面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吧。”　　“有一个人我绝对不会认错，”唐裕低头倒着水，“他是混血儿，一头金发，肤色很深。”　　冲矢昴忽然就没出声了，几乎是同一时间，唐裕立刻从他呼吸的变化里察觉到了什么，于是整只手臂都僵住。　　他没有抬头，漆黑的眸子里目光发直，谁也不知道那一刻唐裕心中的所思所想，只有水流自顾自漫过玻璃杯口，溢出到茶几上。　　柯南左右看看，他也从这僵硬的气氛里读懂了什么，瞳孔有一瞬间的扩张。　　在车上的时候冲矢昴说：“你好像对他的身份有猜测。”　　那时唐裕暗示的就是这一点，他隐隐猜到了这个卧底的真实身份。　　而他甚至不需要为这个猜测提供什么证据，只需要报出降谷零显眼的外貌，赤井秀一就会自己把他和组织的波本联系起来。　　【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？唐裕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？求求你们红方不要谜语人了，所有的话摊开说不行吗？！】